胡云峰
班长
区级新时代好少年
爱好:阅读、乒乓球
《我和文汇》
——文汇,请把我的妈妈还给我
文汇,你抢走了我的妈妈。
我妈妈自从来了这里,整天都有几十个穿红校服的学生缠着她。上幼儿园时,她从来不接我放学。都是我在玩累了以后,坐在滑滑梯上,和被父母接走的小伙伴挥挥手,和下班的老师挥挥手,和锁门的门岗爷爷挥挥手,再独自爬上台阶到五楼西边第一间教室,用手扒着门框朝里面看。这回换做妈妈朝我挥手了,叫我不要打扰她上课,自己去办公室玩。妈妈近在咫尺,却让我感觉无比遥远,我只记得昏暗的走廊里仅有我一个人的样子。
到了小学,大部分时间是我的班主任王老师给我检查作业,给我量体温,给我滴眼药水。她还从家带白煮鸡蛋给我吃。妈妈只在家长会才来看我,她每一次都迟到,有时干脆不来,要开她自己班的家长会。我讨厌一个人坐在大人堆里听家长会的感觉。
上了初中,妈妈成了我的班主任。可渐渐的,我感到我和妈妈越来越远,越来越陌生,好像仅剩下了普通的师生关系。我相信我比其他孩子可怜多了,自己的妈妈把爱分成五十多份后才挑一份给我。
——一直到前几天,
我们生物实验加试,生物刘老师留校到晚自习下课辅导我们。她一个一个的考核打分,亲自弯下腰,用显微镜看我们做的玻片合不合格。在她给我看像的时候,我能看见她的头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。她有一个儿子,在文汇上小学。此时也没有人问,正饥肠辘辘的在办公室等她的妈妈。他是否也想让文汇把她的妈妈还给他呢?……
我愣住了,她一定想把她妈妈从文汇手中抢回来,因为他就是曾经的我。
原来我也抢走了别人的妈妈。
一时间,困扰了我十几年的问题,化作黑板上被激起的粉笔灰,漂浮在空中,隐匿不见。我突然读懂了,读懂了幼儿园时妈妈的挥手,小学时妈妈的迟到,上初中妈妈的疏远。泪水涌出,挂在眼眶,我鼻子一酸,用力挤了挤眼睛,再睁开,拄着拐,跪在板凳上上课的花老师,女儿在楼下比赛,自己却在教室给学生过关的孙老师,晚饭时间躲在办公室给小孩回电话的张老师,竟透过模糊的泪光,异常清晰的映在眼前。她们都是某人的妈妈,但她们,也都是我们的妈妈。
原来文汇早就把妈妈还给我了。回忆起来,我每天2/3的时间在文汇度过。好像是文汇叫我起床,给我做饭,教我写字,催我睡觉,陪我长大。
我不再问文汇要回我的妈妈,因为她不仅是我妈妈,还是她学生的妈妈。就像我不仅是妈妈的孩子,还是文汇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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